最近几年，身边选树葬或海葬的人越来越多——有的是想给地球省点空间，有的是逝者生前就爱跟草木打交道，或是一辈子都恋着大海。但总会有人问：“土葬才要挑坟地看风水，树葬海葬难道还要讲这些？”其实答案很简单：风水从来不是某一种丧葬形式的“专利”，它藏在我们对“好好告别”的所有认真里。
先说说传统风水到底是什么。很多人提起风水就想到“罗盘、方位、吉时”，觉得是封建迷信，但其实老祖宗讲的风水，核心就俩字——“合宜”。比如土葬要“依山傍水”，不是山有什么“灵气”，是山脚的土壤结实不积水，旁边有水方便后代时不时来看看；要“坐北朝南”，是因为向阳的地方温暖干燥，逝者的遗体不会轻易腐坏。这些讲究说到底，是对“安置逝者”最实在的考虑——让逝者“住”得舒服，让生者心里踏实。
树葬的讲究，其实是把这份“合宜”换成了树的模样。比如选树，很多人会挑松树、柏树，不是因为它们能“镇宅”，是因为这些树寿命长、四季常青，就像逝者的生命以另一种方式接着“活”；选位置，要选向阳、土壤肥沃的地方，不是求什么“财运”，是因为这样树能长得旺，家属每次来，摸着粗壮的树干，看着嫩绿的新叶，会觉得“他在这里过得挺好”；还要避开大马路、高压电线，不是怕“冲煞”，是不想让逝者的“新家”被噪音、辐射打扰——就像传统土葬要选安静的后山，道理一模一样。我有个朋友，妈妈生前是小学老师，最爱在教室门口种月季，朋友选了陵园里的“教师树葬区”，种了棵香水月季。每次去看，月季开得满树都是，朋友蹲在树边说：“妈，你看，你的花又开了。”这哪里是风水？是把逝者的喜欢，变成了看得见的牵挂。
海葬的讲究，更像把“合宜”放进了海里。不是随便找片海就撒，得选平缓、没有污染的海域——就像传统土葬要选干净的土地；得选个晴朗、风小的日子——就像传统土葬要选“好日子”，不是迷信，是怕大风把骨灰吹回来，把仪式搞乱，让家属更难过；很多人海葬后，会在岸边立个纪念牌，或是把逝者的照片放在家里的书房——就像传统土葬的墓碑，让想念有个落脚的地方。我认识的一位叔叔，爸爸是老渔民，一辈子都在黄海打渔。海葬那天，他们租了艘小渔船，开到爸爸生前常去的“老渔点”——那里海水蓝得像块宝石，远处有座他常说的“小孤岛”。叔叔把骨灰和爸爸生前爱喝的白酒一起撒下去，说：“爸，你终于回到了渔船上。”这不是风水，是把逝者的故事，永远留在了他最爱的地方。
其实不管是树葬、海葬还是传统土葬，所谓的“风水讲究”，从来不是求什么“福泽子孙”，而是“好好跟逝者说再见”。树葬选棵好树，是让逝者变成枝桠上的风；海葬选片好海，是让逝者变成浪尖上的光；传统土葬选块好地，是让逝者变成泥土里的根。这些讲究，都是我们对逝者的尊重，对自己的安慰——毕竟，告别从来不是结束，是把想念藏在某个地方，等我们想他的时候，能找得到。
所以啊，树葬海葬要不要讲风水？要，但不是对着罗盘算方位，是对着心选地方。风水的本质，从来都是“好好安置逝者，好好安慰生者”。不管丧葬形式怎么变，这份对“告别”的认真，永远都在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