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的夏天总来得急,刚过五月,梧桐叶就把阳光剪得碎碎的,空调外机的嗡嗡声里,忽然就想起踩在沙滩上的感觉——脚趾缝里钻进细沙,浪打过来溅湿裤脚,风里飘着咸咸的海味。可北京没有海啊,直到某天路过朝阳公园西门,看见小朋友举着小桶跑出来,桶里装着半桶沙子,才忽然想起:原来城市里藏着这么多“沙滩”,不是海,却装下了所有关于夏天的期待。
朝阳公园的沙滩浴场该是北京最“老牌”的沙滩记忆了。小时候跟着妈妈来,门票攥在手里皱巴巴的,穿过林荫道时,远远就听见孩子的笑声撞过来。沙滩是真的从海南运过来的,细得像磨碎的珍珠,踩上去软软的,刚踩下去会陷下半只脚,再抬脚时,沙粒顺着脚踝滑下来,痒得人想笑。妈妈举着淡蓝色遮阳伞站在旁边,塑料袋里的西瓜还带着冰箱的凉,喊我:“别跑太远,先喝口绿豆汤!”爸爸蹲在沙地上搭沙堡,刚堆到第二层,就被路过的小朋友用小铲子戳了个洞,他也不生气,笑着递过去一把塑料勺子:“来,咱们搭个带城门的!”浴场旁边的湖水映着蓝天,偶尔有游船划过,波浪把沙堡的影子晃得颤巍巍的,像在跟我们打招呼。
要是想找免费的“野趣”,奥森公园仰山脚下的沙滩准没错。清晨的风里还带着草香,沿着仰山的石阶往下走,转过一片银杏林,就看见那片浅金色的沙滩——不大,但胜在干净,踩上去像踩碎了一团云。有老人在旁边的草坪上打太极,音乐声轻得像落在沙上的阳光;妈妈们铺着野餐垫,把切好的哈密瓜摆成小朵,旁边的小朋友举着小桶跑过来,桶里装着捡来的小石子,要埋在沙堡里当“宝藏”。我曾遇见个戴墨镜的老爷爷,坐在沙滩边的长椅上,脚边放着台收音机,正在放《外婆的澎湖湾》。看见我蹲下来搭沙堡,他笑着说:“我孙女上周来这儿,把我的帽子埋进沙里,害我找了半小时。”风里飘来槐花香,沙堡旁边的小树苗刚抽新芽,连时间都慢下来了。

通州的大运河森林公园藏着片“银滩”,要沿着运河边的木栈道走十分钟才能找到。沙滩面积很大,像铺了块浅灰色的绒布,踩上去有点凉——是运河水浸过的味道。傍晚来最好,夕阳把运河染成橘红色,远处的货船鸣着笛慢慢驶过,船头的灯亮起来,像串在水面的星星。年轻人骑着共享单车过来,把车停在木栈道边,脱了鞋子踩进沙里,笑着喊:“你看,我的脚印比你深!”阿姨抱着小孙子,用沙子堆了个小蛋糕,插着狗尾巴草当蜡烛,小孙子拍着手喊:“奶奶,蛋糕好了!”风里带着运河的水汽,把头发吹得乱乱的,可谁都不想理——毕竟,能看见夕阳落在沙上、落在运河里、落在彼此笑脸上,已经是最棒的事。
丰台园博园的沙滩藏在薰衣草花海后面,更像块“园林里的沙”。穿过成片的波斯菊,就看见那片浅褐色的沙滩,旁边立着座小假山,山下的湖水映着假山影子,像幅水墨画。沙子上沾着花香,旁边的波斯菊开得热热闹闹,粉的白的花瓣飘下来,落在沙地上像撒了把星星。情侣们坐在沙滩边的石头上,女孩举着手机拍照,男孩蹲在旁边扶着她的帽子:“往左边点,把花海拍进去。”阿姨举着丝巾转圈,丝巾飘起来落在沙地上,像只粉色蝴蝶。摄影师举着相机拍夕阳,说:“这儿的沙子会‘发光’,因为花海把颜色染上去了。”可不是吗?连风都带着粉意,沙粒上沾着花的影子,空气都甜起来。

其实这些沙滩都不是海。没有咸风,没有浪声,没有远处的船鸣。可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