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在楼下社区咖啡店,邻座的姑娘对着菜单发了十分钟呆,突然抬头问服务员:“你说,海葬和树葬,哪个能让去世的人更‘舒服’?”我握着热美式的手顿了顿——原来不止我,很多人都在悄悄琢磨这件事:当生命的书页翻到最后一页,我们要选怎样的“,才不算辜负这一趟旅程?

从前我们总说“入土为安”,可现在的年轻人,更想把“告别”变成“回应”——回应曾经爱过的风,回应没看完的海,回应那些刻在日子里的小温暖。海葬和树葬,这两种最火的自然葬方式,到底藏着怎样的“生命密码”?

海葬和树葬相比较哪个好些-1

先说海葬吧。上个月跟着老周的家人去海边,他是我们小区楼下修自行车的师傅,退休前是渔民,手掌上全是渔网勒的茧子。仪式选在清晨,船开出去两海里,海面还浮着薄雾。老周的儿子蹲在船边,把骨灰混进可降解的纸浆里,轻轻撒进海里:“爸以前总说,海是他的‘第二个家’,以前要赶潮捕鱼,现在不用了,想漂到哪就漂到哪。”风把纸浆吹得慢慢散开,像老周当年晒在车棚上的旧渔网,飘着飘着,就融进了海水里。

海葬的浪漫,是“自由到骨子里”的。没有墓碑压着,没有坟头要扫,你的每一粒骨灰都变成海水的一部分——去碰西沙群岛的珊瑚,去看阿拉斯加的冰川,去跟南半球的鲸鱼打个招呼。我朋友小夏的妈妈,生前最爱的事是蹲在海边捡贝壳,她总说:“等我走了,把我撒去海里,这样我就能天天捡贝壳,不用再怕涨潮把贝壳冲走。”小夏说,现在她每次去海边,都会带一瓶妈妈最爱的橘子汽水,倒一点在海里:“风从海里吹过来的时候,我觉得是妈妈在碰我的手背,像小时候她带我捡贝壳那样。”

海葬和树葬相比较哪个好些-2

可海葬也有“小遗憾”——没有一个“固定的地方”可以“找”到他。小夏有时候会对着海边的礁石发呆:“我不知道妈妈在哪,但我知道,她在洋流里,在浪花里,在每一次涨潮的声音里。”这种“不确定”,反而变成了最浪漫的“牵挂”——就像你爱的人,从来没走,只是变成了风,变成了海,变成了每一次你抬头就能看见的蓝。

再说说树葬。去年春天,我陪闺蜜去看她奶奶的“树”。那是城郊的一片公益林,每棵树旁边挂着个小木牌,写着“周秀芬奶奶的玉兰树”。闺蜜的奶奶生前是小学老师,最喜欢在阳台养玉兰,每年春天,满屋子都是花香。现在那棵玉兰树已经长到两米高,枝桠上刚冒出新芽,闺蜜蹲在树底下,把奶奶最爱的茉莉花茶倒了一点在土里:“奶奶,你看,树发芽了,像你当年在阳台给我梳辫子时,发梢沾的玉兰花瓣。”

树葬的温度,藏在“生长”里。你的骨灰变成树的养分,根须扎进土里,枝叶往天上长,每一年春天的新芽,都是“你回来了”的信号。邻居张爷爷选了树葬,因为他孙子说:“爷爷,等树长高了,我可以爬上去给你挂风筝,就像小时候你带我去公园那样。”现在张爷爷的树是棵小松树,每年清明,孙子都会把风筝挂在树桠上,风一吹,风筝飘起来,像张爷爷当年在公园跑着追风筝的背影。

树葬的“小温柔”,是“我一直在你身边”。不用跑很远的路去海边,不用对着海水发呆,你只要去树下坐会儿,摸一摸树干的纹路,闻一闻树叶的味道,就像跟从前那样,坐下来聊聊天:“奶奶,今年玉兰开得晚,你是不是在等我?”“爷爷,我考上大学了,你看,录取通知书在这儿。”

其实海葬和树葬,从来没有“哪个更好”的答案。它们就像咖啡店里的热美式和热拿铁——有人爱美式的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