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点,我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翻旧手机,屏幕里弹出三年前的夏天——我和阿琳挤在海边的遮阳伞下,她举着甜筒笑,冰淇淋化在手腕上,像截沾了蜜的月光。上周她妈妈打电话来,说阿琳生前留了话,要把骨灰撒去我们常去的那片海。我握着手机的手发抖,第一个念头是:我能陪着她去吗?不是以“家属”的身份,是作为她最好的朋友,送她最后一程。其实关于“海葬能不能让朋友陪”这个问题,我特意去问过做殡葬服务的朋友。答案比我想的更温暖:大部分地区的海葬服务,是允许逝者的朋友、同事甚至生前的邻居陪同的。毕竟海葬的本质,是给生命一场温柔的谢幕,而那些和逝者一起走过时光的人,本就该出现在这场谢幕里。只不过需要注意一点——提前和负责海葬的机构沟通。有些机构会对陪同人数有小小的限制,比如一艘船最多载20人,或者需要提前登记身份信息,但这些都不是“拦路虎”,无非是为了让流程更顺畅。朋友说,他遇见过最动人的一次海葬,是五个女生陪着闺蜜去的。她们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准备:选了闺蜜最爱的洋桔梗,浅蓝和白的,像海边的云;写了五封短信,每一封都讲着上学时的糗事——比如高考前一起逃晚自习去吃烧烤,被班主任抓现行,闺蜜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;比如毕业旅行时,闺蜜在民宿的阳台教大家织围巾,结果把毛线缠成了“鸡窝”。到了海葬那天,船开到预定的海域,海风裹着咸湿的气息吹过来,五个女生抱着花束站在船头。她们没有哭,反而笑着把花瓣撒进海里,然后轮流读信。读到“鸡窝毛线”那段时,其中一个女生突然笑出了声,紧接着大家都笑了,眼泪却顺着眼角掉下来。风把信纸吹得飘起来,落在海面上,像一群白色的蝴蝶,跟着骨灰一起,慢慢沉进蓝得透明的水里。我想起去年春天遇到的小棠。她陪去世的发小去海葬,发小生前是个程序员,最爱吃便利店的关东煮,尤其是萝卜。小棠提前买了一盒关东煮,用保温桶装着,到了船上才打开。她把萝卜夹出来,轻轻放进海里,说:“上次你说要带我去吃海边的关东煮,现在我带你来吃了,热乎的。”然后她从包里掏出一副耳机,是发小送她的生日礼物,拆开包装时还带着发小的温度——“这是我攒了三个月奖金买的,你不是说喜欢听海浪声吗?这里面存了我录的三亚的海。”那天的海很静,小棠戴着耳机,听着里面的海浪声,慢慢把骨灰撒下去。她没有哭,只是盯着海面看了很久,直到船开始往回开,才回头对我笑:“你看,他现在变成海浪了,以后我每次去海边,都能听见他的声音。”其实海葬从来不是“结束”,而是“换一种方式存在”。而朋友的陪伴,就是把逝者的痕迹,轻轻揉进每一阵风、每一朵浪里。那些一起走过的路、一起笑过的瞬间、一起藏在心里的小秘密,不会因为生命的结束而消失,反而会因为朋友的陪伴,变得更清晰、更温暖。如果你也在犹豫“能不能陪朋友去海葬”,不妨试着往前迈一步。去和机构沟通,去准备一份小小的心意,去站在船头,和ta说最后一句“我陪你”。毕竟生命中最珍贵的,从来不是“血缘关系”,而是“一起走过的时光”。就像阿琳曾经说过的:“好朋友就是,即使我走了,你也能带着我的那份,继续看海。”现在我看着手机里的旧照片,阿琳的笑还是那么亮。我已经和她妈妈商量好了,下周末去海葬。我买了她最爱的甜筒,巧克力味的,化得慢一点;还带了她去年送我的草帽,草编的,帽檐上有朵小雏菊。我想,等船开到那片海,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