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海边风里裹着咸湿的水汽,我见过一位穿蓝布衫的阿姨蹲在礁石上,把一个绣着小菊花的布口袋轻轻放进海里。口袋浮在波光里晃了晃,慢慢沉下去,她用袖口抹了下眼角,对着海水轻声说:“老头子,你以前总嫌我走路慢,这次换你陪大海慢慢走。”海葬从不是“送走”谁,而是让逝者以另一种方式留在我们身边——而装骨灰的那个容器,就是我们递给他的“入海邀请函”,要够软、够暖、够装得下那些没说尽的话。

说起海葬的容器,最要紧的是让它能和大海“好好相处”。塑料盒、金属罐这类“硬邦邦”的东西就别选了,它们会在海里躺上几十年,像根没拔干净的刺,反而让逝者的归程变了味。不如挑些能被海水“慢慢吃掉”的材质:比如浸了蜂蜡的牛皮纸棺,纸面上还留着压制的竹纹,遇水会软成半透明的纸浆,裹着骨灰沉下去时,像给逝者盖了层轻软的被子;或者用老粗布做的布袋,布纹里藏着阳光晒过的暖,泡在水里会慢慢松开纤维,骨灰顺着布缝飘进海里,像撒了把温柔的细沙。我认识一位做海葬服务的大姐,她总说最“讨海喜欢”的是无釉粗陶小罐——没有花哨的釉彩,罐壁上还留着陶工的指纹,放进海里没一会儿,就会被海水浸得发潮,骨灰顺着罐口流出来,像逝者和大海“握了握手”。

海葬骨灰用什么装好呢-1

容器的大小也得“合心意”。太大的盒子沉得太快,像急着把人“推”进海里;太小的又容易被浪冲散,让人揪着心放不下。去年参加一场海葬,一对兄妹抱着个巴掌大的棉布袋,袋口用红绳松松系着个银镯子。他们说这袋子是妈妈生前的旧围巾改的:“妈妈总说‘东西要小才贴心’,这个袋子刚好装下她的骨灰,红绳系得松,这样她能慢慢飘进海里,像以前跳广场舞时挥着的丝巾。”还有位戴老花镜的叔叔,捧着个土黄色的陶瓷小瓶来——瓶口开得宽宽的,瓶身刻着歪歪扭扭的“福”字。他摸着瓶身说:“这是我和老伴以前在陶吧做的,那时候她手抖,刻的‘福’字都歪了。现在用这个瓶子装她的骨灰,瓶口宽,骨灰能顺着流出来,像她以前给我倒茶时的样子,慢腾腾的,却暖得很。”

比材质和大小更重要的,是容器里要“装着故事”。我见过最动人的容器,是个用旧毛衣拆线织成的小布袋——线是深灰色的,织的时候故意留了几个漏针的洞。姑娘抱着布袋说:“这是我爸爸的毛衣,他以前总把我冻红的手塞进他怀里。现在用这个袋子装他的骨灰,漏针的地方能透进海水,像他还在抱着我取暖。”还有位爷爷,用孙子小时候画的蜡笔画折成纸套,裹着骨灰放进海里:“孙子三岁时画我钓鱼,把鱼画成了三角形,现在把这幅画带给他,他肯定会笑‘小不点儿画的鱼还是那么丑’。”这些容器不是冷冰冰的“包装盒”,是把逝者的生活碎片缝进去、折进去、织进去——当它沉进海里,那些关于“一起吃饭”“一起散步”“一起吵架”的回忆,也跟着飘进了海浪里。

最后要记着,每个地方的海葬规矩不一样。有的城市要求必须用指定的可降解纸棺,有的不让用带颜料的容器(怕污染海水),还有的海边风大,要选口小一点的袋子避免骨灰被吹走。我遇过一位急得满头汗的阿姨,她提前做了个绣着凤凰的丝绸袋,结果到了海边才知道丝绸不容易降解,最后还是工作人员递了个蜂蜡纸口袋,她把丝绸袋裹在里面一起放进海里,说:“让凤凰陪着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