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五点的威海湾还裹着薄雾，渔火刚灭，海风里飘着渔排的咸湿味。朋友小棠说，她母亲的海葬就选在这样的清晨——骨灰撒下去时，第一缕阳光刚好穿破云层，把海面染成碎金，母亲生前最爱的珍珠项链坠在骨灰里，跟着浪花漂了几米，像她年轻时站在海边笑的样子。"不是特意算的吉日，可那天的风、光、浪，都像母亲在说'对，就是现在'。"
其实海葬的"吉利时间"，从来不是日历上圈出来的某一天，而是把自然的温度、心里的牵挂，还有实际的妥帖揉在一起的"刚好"。先说说季节吧，春秋两季总是最受欢迎的。春天的海刚从冬天醒过来，岸边的迎春开得热热闹闹，风里没有刺骨的寒，连海浪都软乎乎的——去年春天陪邻居张阿姨去海葬，她老伴生前爱种月季，那天风里飘着远处公园的月季香，撒骨灰时，张阿姨摸出把干月季花瓣混进去，说"老周总说海边少点花香，这次补上"。秋天呢，海像被晒透的蜜，夕阳把海面铺成橘红色，归鸟掠过的时候，连影子都是暖的，适合那些生前喜欢"热闹"的人，比如我那位爱跳广场舞的姨妈，她的海葬选在中秋前的傍晚，家属们举着小月饼，说"妈，今年的月亮，我们在海上和你一起吃"。
再说说一天里的时段，清晨和傍晚是最有"仪式感"的。清晨的海是"醒着"的，渔船上的喇叭声、远处的鸥鸣，像在跟世界打个招呼——就像逝者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样子，带着点新生的朝气。有次参加一个年轻人的海葬，他生前是摄影师，最爱拍清晨的海，那天大家抱着他的相机，把他的骨灰撒在他常拍的那块海域，清晨的光穿过镜头，照在海面上，像他镜头里常有的"光的形状"。傍晚呢，是"温柔的告别"，夕阳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，海浪把光揉成碎金，撒下去的骨灰像落在柔软的毯子里——我奶奶的海葬就在傍晚，她生前总说"晚上的海像灯，能照亮回家的路"，那天我们看着夕阳落进海里，奶奶的骨灰跟着光沉下去，像她终于回到了她最爱的"灯"里。
而比季节和时段更"吉利"的，是藏在日子里的"心意"。有人选逝者的生日，说"当年你从海里来（比如海边出生），今天再回海里去，刚好满一轮"；有人选忌日，说"去年今天你走了，今年我们陪你走最后一段"；还有人选农历的初一十五，老人们说"这两天的海最'稳'，像抱着人的手"——其实哪里是海稳，是人心稳。我有个朋友，他父亲生前最讨厌"麻烦"，说"别选什么好日子，就选我每周去钓鱼的那天"，后来他们选了父亲常去钓鱼的周三清晨，那天风平浪静，朋友摸着父亲的钓鱼竿说"爸，今天的鱼，你自己钓吧"，说完就笑了，眼泪却掉在钓竿上——你看，最吉利的时间，从来不是别人说的"好日子"，是"你在意的日子"。
再"吉利"的时间，也得先看天的脸色。海边的风像孩子的脾气，说变就变，选个无风无浪的日子，比什么都强。老渔民常说"涨潮时撒，海流稳"，因为涨潮时海流往海里带，骨灰不会被冲回来，让家属看着难受；还要看天气预报，别选有暴雨、大风的日子，不然仪式没做完，大家都淋成落汤鸡，哪还有心情告别？去年有个家庭选了夏天的中午，结果遇到突来的阵雨，大家抱着骨灰盒躲在渔船上，浑身湿透，仪式结束后，家属们说"早知道等两天，让爸也舒服点"——你看，"吉利"从来不是硬凑的，是"让大家都舒服"。
其实啊，海葬的"最好时间"，从来不是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