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的秋天总来得清透，清晨六点的朝阳区某产业园里，张师傅正蹲在公司的商务车旁，用抹布仔细擦着后车门的边角——那是昨天送家属去秦皇岛港时，一位阿姨不小心蹭到的痕迹。作为北京某海葬服务公司的老司机，他比谁都清楚，这辆车不仅是交通工具，更是家属送亲人最后一程的"移动陪伴空间"。
海葬司机的活儿，和普通通勤司机真不一样。不用赶早晚高峰的拥堵，却要赶每一次潮汐的时间——因为海葬得选涨潮时，不然骨灰撒下去会被冲回岸边。所以每次出任务，司机得提前三天查好港口的潮汐表，提前两小时到公司装物资：折叠椅、矿泉水、祭祀用的鲜花，还有装骨灰的防水盒。路上要开得稳，不是怕超速扣分，是怕急刹车会让家属手里的骨灰盒晃——有次张师傅遇上个突发情况，前面的车突然变道，他踩了脚轻刹，后座的大叔瞬间红了眼："我爸生前最怕颠，你慢点儿成吗？"从那以后，他每次上高速都把车速定在90，哪怕要多开半小时。
最近公司在招新司机，HR李姐说，2024年的招聘要求比往年更"贴人心"。基础条件是C1及以上驾照、3年以上驾龄——不是苛求技术，是怕新手遇到紧急情况慌神。年龄划定在25-45岁之间，太年轻的怕扛不住情绪压力，太年长的怕长途开车累。但最核心的要求，是"会用细节传递温度"：家属在车上哭，不用刻意找话题，递一盒抽纸就行；如果有人一直沉默，就把空调调至24度，放首轻缓的《秋日私语》；到港口后，要主动帮家属搬折叠椅，却别碰他们手里的骨灰盒——那是人家最后的仪式感。上个月来的小王，之前开网约车，第一次出任务就犯了错：家属要撒骨灰时，他凑过去想帮忙扶盒子，被张师傅拉回来："咱站旁边看着，就是最好的帮忙。"现在小王学乖了，每次都把车停在离港口台阶最近的地方，把副驾的靠垫拿给坐轮椅的阿姨。
有人问，这活儿赚得不多，为啥还有人干？张师傅笑着举了个例子：上周送一位老奶奶去天津港，她坐在后座摸着骨灰盒说："我老伴儿生前总说，想葬在海里，像年轻时跑船那样。"撒完骨灰，老奶奶突然转身对张师傅说："小伙子，谢谢你开得稳，我老伴儿肯定舒服。"李姐补充说，公司的福利其实很实在：五险一金按实际工资交，每跑一次长途补200块，节日还发鲜花卡——不是多贵，是让司机觉得，自己的付出被看见。上个月有个退伍军人来应聘，说："我在部队给首长开车，最会稳当；现在想做点儿有温度的事儿，送别人最后一程，也算积德。"
其实海葬司机的工作，从来不是"开车"那么简单。它是提前查好的潮汐表，是调暖的空调，是递出去的抽纸，是不打扰的陪伴。就像张师傅说的："我们开的不是车，是把家属的思念，稳稳送到海里的'桥'。"如果你刚好有3年驾龄，刚好愿意用细节温暖别人，刚好想找一份"不只是工作"的工作，不妨联系这家公司——毕竟，在快节奏的北京，能做一份"送爱最后一程"的活儿，本身就是种幸运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