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亲人的骨灰接回家的那天,你或许攥着木盒的边缘,指节泛着薄白——不是怕什么未知的"忌讳",是突然想起他生前总说"等我老了,就在家陪你晒晒太阳"。如今终于把他"接"回来了,可怎么安置才不算"委屈"他,倒成了心上最软的结。其实那些被称作"禁忌"的事,从来不是吓退你的规矩,不过是一群和你一样想念的人,用一辈子的温柔攒下的"注意事项",怕你不小心让他"不舒服"。
先说最实在的摆放——别往吵闹或清冷的地方放。你总不会让生前爱坐在阳台藤椅上读报纸的爸爸,待在厨房隔壁的储物间吧?油烟裹着辣椒味飘进去,他生前可是连炒个青菜都要戴手套的人;也别往卧室摆,不是什么"不吉利",是卧室是你蜷在被子里哭的地方,他生前最见不得你掉眼泪,要是看着你凌晨三点还在翻他的老照片,该皱着眉头摸你的头了。选个安静稳妥的角落就好,比如书房顶层的柜子,阳光能漏进一点但不晒,旁边摆上他生前用了十几年的紫砂茶壶,就像他以前坐在那儿慢悠悠泡茶的模样。
再说说拿取的方式。从殡仪馆出来时,你抱着木盒的手臂有点酸,但别随便往地上放——不是怕"犯冲",是你想起小时候他接你放学,总把你冻红的手塞进他的大衣口袋,从不让你碰凉东西。现在换你捧着他了,就像以前他扶着你学骑自行车那样,得稳稳的。要是实在累了,找个干净的椅子或台阶歇会儿,别往路边的石墩子或积水的台阶上放——他生前总说"凉地儿坐不得,老了腿疼",现在自然也舍不得让他"坐"凉石头。
接他回家前,先把屋子拾掇拾掇吧。不是要搞什么"仪式感大扫除",就是把茶几上堆了三天的外卖盒收进垃圾桶,把沙发上揉成一团的脏衣服叠好——他生前周末总念叨"家里乱得像猪窝",然后拿着抹布擦遍每块玻璃。要是最近家里人正闹别扭,先缓两天再接他回来——他生前最见不得你们拌嘴,要是回来听见摔盘子的声音,该皱着眉头叹气说"多大点事啊"。

还有啊,别让他太孤单。每周抽十分钟,用柔软的布擦一擦木盒上的浮灰,放一支他生前最爱的茉莉花(要是没有,放片他常喝的茶叶也行),或者点一根浅淡的香——不是要搞什么"迷信活动",是你想起他生前总说"茉莉花开的时候,满屋子都是香"。要是忙得忘了,也别着急——他生前最疼你,不会怪你的,只是下次记得补一支花,就像以前你忘了给他买烟,他笑着说"小没良心的"。
其实你看,所有被称作"禁忌"的事,拆穿了就是"我在意你"。你在意他是不是住得舒服,在意他是不是听得见你的心事,在意他是不是还能像生前那样,"参与"你每一段日子。那些规矩从来不是绑住你的绳子,是你和他之间的"暗号"——就像他以前总提醒你"出门带伞",你现在提醒自己"别让他待在风口";就像他以前总帮你收晾在阳台的衣服,你现在帮他擦去木盒上的灰。
所以别怕,按照你心里想的做就行。你对他的想念,比任何"禁忌"都灵验。毕竟这世上最动人的规矩,从来都是"我想把最好的,留给你"——哪怕你已经变成了一盒骨灰,我还是想把你当成那个会笑、会骂、会给我煮糖水蛋的人,好好安置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