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以不去吗”，答案其实比想象中更包容。海葬的本质是让逝者回归自然，而家属的参与从来不是“必须到场”的枷锁。现在几乎所有正规海葬机构都提供“代撒”服务——家属可以提前带着逝者的骨灰（或骨灰寄存证明）、死亡证明来登记，跟工作人员说清楚逝者的小习惯：比如爱喝茉莉花茶，那就带一小包茶叶一起撒；比如生前喜欢捡贝壳，那就放几个从海边捡的小海螺。有位做代撒的工作人员说，她遇见过最暖的委托是一位姑娘，把妈妈的丝巾剪成小条，和骨灰混在一起：“我妈总说这条丝巾是她结婚时的陪嫁，跟着她去，她不会觉得孤单。”代撒之后，机构会把现场的照片、视频（有的还会录下海浪声）发给家属，有的家属会把视频存在手机里，想妈妈的时候就翻出来看——原来告别可以是“在场”，也可以是“用另一种方式陪伴”。
那“现在能去吗”？这是最近咨询量暴涨的问题。从去年开始，全国大部分沿海城市的海葬服务已经恢复家属随行，比如青岛的胶州湾航线、大连的旅顺口航线、上海的吴淞口航线，每周都有1-2班固定船期。但要注意几个“小门槛”：首先得提前1-2周预约，因为每艘海葬船的载人数通常在30-50人（要保证救生设施足够），得提前锁定名额；登船前要带齐证件——逝者的死亡证明、家属的身份证，有的地区还需要出示骨灰寄存证；登船后要听工作人员指挥：穿好橙色救生衣（有的船会备儿童款），不要挤在船舷边缘，撒骨灰的时候要等船停稳再动手（避免被风吹回来）。有位上周刚陪父亲去海葬的张哥说，他印象最深的是船开到外海时，海风裹着咸湿的味道吹过来，他把父亲的骨灰和提前买的金盏花一起撒下去，看着骨灰慢慢沉进蓝绿色的海水里，突然想起父亲生前说的“我是海边长大的，死了也要回海里”——那一刻他终于懂了，海葬不是“消失”，是“父亲回到了他最爱的地方”。
其实无论是“去”还是“不去”，最该放下的是“必须怎样”的执念。我认识一位怀孕8个月的姑娘，因为医生说“不能长时间坐船”，只能委托代撒。她收到视频那天，抱着肚子坐在阳台哭：“视频里的海特别蓝，工作人员帮我妈撒了她最爱的百合，风把花瓣吹得飘起来，像我妈以前跳广场舞的样子。”还有位70岁的叔叔，因为腿伤拄着拐杖不能登船，他让儿子把自己的一张旧照片和父亲的骨灰一起撒下去：“这是我去年和父亲一起拍的，我不能去，但照片能替我陪他。”海葬从来不是“仪式感的考核”，而是“心意的传递”——你可以选择站在船头喊“爸爸，再见”，也可以选择在家门口摆一碗爸爸爱吃的饺子说“爸爸，我给你留了饺子”，重要的是，你用了自己能做到的方式，完成了和他的告别。
昨天再去那个海葬服务点，刚好遇到之前的阿姨来取视频。她坐在沙发上，戴着老花镜看视频里的海浪，嘴角慢慢翘起来：“你看，这海水和我家老头子以前带我去的海边一样蓝。”工作人员问：“阿姨，您觉得这样行吗？”她点头：“行
前阵子陪朋友去民政局下属的海葬服务点咨询，遇到位穿藏青色外套的阿姨，攥着老人的身份证复印件坐在沙发角发呆。她摩挲着复印件上的照片问工作人员：“我有冠心病，上次住院刚出院，能不能不跟着船去？”工作人员递来一杯温蜂蜜水，轻声说：“阿姨，您要是身体实在吃不消，我们可以帮您代办理——您把叔叔的骨灰交给我们，我们会拍全程视频给您，撒的时候还能帮您放叔叔最爱的《天涯歌女》。”这其实是最近海葬咨询里最常被问到的两个问题：家属可以不去吗？现在又能不能去呢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