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阳的春天总来得慢些，浑河边的柳树刚抽芽，早市的豆腐摊就飘出了热气。张阿姨提着装着鲜豆浆的保温桶，路过社区公告栏时停住——那上面贴着张“2024年海葬预约通知”，让她想起2020年给老伴办海葬的那天：清晨的码头风有点大，工作人员把装着骨灰的可降解盒轻轻放进海里，盒上的白菊花随着浪漂了一会儿，慢慢沉下去，像老伴生前蹲在阳台喂的那只猫，终于找到了舒服的窝。
那年头，沈阳街头巷尾都在聊“生态殡葬”，海葬不再是电视里的新鲜事，反而成了不少家庭的“第一选择”。问起价格，张阿姨记得很清楚：“基本服务是3800块，包含了从殡仪馆拉到码头的车费，火化后的骨灰盒，还有我和儿子的船票。”她掰着手指头算：“以前想土葬，光墓地就得好几万，还得年年交管理费。海葬这钱花得明白，每一笔都能说出用处——比如那个骨灰盒，工作人员说埋在土里半年就化了，不会污染大海；还有船上的追思仪式，有人给读祈福词，给每个人发一朵菊花，比在殡仪馆哭着烧纸强多了。”
其实2020年沈阳的海葬价格体系挺“接地气”。当时市民政局联合殡葬服务机构推出的“基础海葬套餐”，确实把费用压到了普通家庭能接受的范围：3800元涵盖遗体运输、可降解骨灰容器、2名家属乘船费用，以及现场追思的基本布置（鲜花、祈福卡、简易音响）。要是有额外需求，比如想多带个女儿一起去，加一张船票是200元；想给老人买束新鲜的百合，150元就能搞定；要是想要个更私人的追思环节——比如播放老人生前的录像，或者请人读一封手写的信，也就加500块。算下来，一般家庭办下来也就4000出头，比土葬省了至少三分之二。
更让人安心的是政策补贴。2020年沈阳针对选择生态殡葬的家庭，给每例3000元的补贴。张阿姨说：“我是在社区居委会办的申请，拿了死亡证明、海葬服务合同、身份证，不到一个月钱就打过来了。”这笔补贴像颗“定心丸”，不少原本犹豫的家庭就此下了决心——毕竟“花3800，补3000”，相当于只花了800块，就能给亲人一个环保又有温度的归处。
真正让海葬“走进心里”的，还是亲历者的感受。李大哥2020年送父亲走的时候，特意加了个“定制服务”：把父亲生前的钓鱼竿绑在骨灰盒上。“我爸一辈子就爱钓鱼，以前总说‘等退休了去海边钓’，现在终于能天天钓了。”船开到离岸边十公里的地方，他把钓鱼竿和骨灰盒一起放进海里，海风把他的衣角吹起来，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带他去浑河钓鱼，蹲在岸边举着鱼竿喊“咬钩了”的样子。“那天没哭，就觉得爸终于去了想去的地方。”
王女士的母亲是2020年夏天走的，她选了海葬的“追思升级服务”：花500块请工作人员在船上挂了母亲的照片，播放了一段母亲跳广场舞的视频。“我妈生前最讨厌哭哭啼啼，说‘死了要热热闹闹的’。”那天船上没有哀乐，而是放着母亲最爱的《最炫民族风》，几个一起办海葬的家属跟着哼起来，王女士突然笑了：“妈，你看，大家都在陪你跳舞呢。”
如今三年过去，张阿姨还是会去浑河边散步，有时候会对着河面说：“老周，今天早市的豆腐脑涨了五毛，可豆浆还是甜的。”风把她的白发吹起来，河面泛起涟漪，像老周生前拍着她的手背笑：“没事，甜就行。”2020年的海葬价格，不是一串冰冷的数字，而是沈阳人对“告别”的重新定义：花更少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