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周六清晨五点半，我攥着温热的姜茶站在厦门环岛路的海边木栈道上。眼前的海是深灰色的，像块被揉皱的绒布，海浪卷着细碎的泡沫撞在礁石上，发出轻轻的“啪嗒”声——这是我这个冬天第五次来海边跑步。风裹着咸湿的气息吹过来，我缩了缩脖子，把外套的拉链往上拉到下巴，却忽然笑了——上周第一次来的时候，我还攥着暖宝宝站在路口犹豫，现在倒成了“熟客”。
其实一开始我也担心：冬天的海边会不会太萧瑟？跑起来会不会冻得膝盖疼？直到第一次真正跑起来，才发现之前的顾虑都是“纸上谈兵”。跑过第二棵椰子树时，风突然裹着一丝阳光钻进衣领，我抬头看，东边的天空刚泛出鱼肚白，把云层染成淡粉色，像给海面上盖了层薄纱。跑着跑着，耳朵开始有点发热，我摘下耳罩，听见海浪的声音越来越清晰——不是夏天那种汹涌的“哗啦”声，是冬天特有的“沙沙”声，像有人在轻轻翻一本旧书。路过卖早餐的小摊子时，老板笑着喊我：“姑娘又来啦？要加个茶叶蛋不？”我挥挥手，风把我的回答吹得飘起来：“跑完再来！”那一刻忽然觉得，冬天的海边不是“冷清”，是“安静得刚好”，能听见自己的呼吸，听见海浪的心跳，甚至听见远处归航的渔船鸣笛。
大家最关心的“冷不冷”，其实是个“技术活”。上周和我一起跑的林阿姨给我支了招：“内层要穿速干衣，别穿棉的，出了汗贴在身上才冷；中层穿抓绒卫衣，轻便又暖；外层一定要防风，我这件冲锋衣是去年女儿买的，风钻不进来。”她撸起袖子给我看，手腕上戴着加绒手套，指尖露出来灵活地摆弄着手机：“手和耳朵是重点，我戴的是针织耳罩，比耳套舒服，不会压耳朵。”我照着做了，昨天跑的时候，身上暖得很快，跑过五公里时，额头还出了点细汗，风一吹，居然有点爽——原来冬天的风不是“敌人”，是跑起来时掠过身边的“小尾巴”，凉丝丝的，却不刺骨。还有热身，我现在学会了先慢走十分钟，活动脚踝和膝盖，做几组高抬腿，等小腿肚子有点发热了再开始跑，这样跑起来膝盖不酸，也不容易岔气。
那天跑完，我坐在海边的石凳上喝姜茶，看着远处的白鹭掠过海面。林阿姨走过来，递我一个橘子：“你看，冬天的海边多好，没那么多人，能看清海的样子。”我剥开橘子，甜丝丝的汁水漫开，抬头看见天边的太阳升起来了，把海染成金红色，海浪像撒了一把碎金子。忽然想起朋友问我“冬天跑海边值吗”，我想，值啊——值那风里的咸味儿，值那阳光照在背上的暖，值那跑过礁石时听见的海浪声，值那坐在石凳上吃橘子时，心里涌上来的“活着真好”的感觉。
昨天晚上，我在朋友圈发了张海边跑步的照片，配文是“风有点冷，但海是暖的”。评论里有人问：“冬天真的可以去海边跑步吗？”我回复：“要不要一起？明天五点半，我在第三棵椰子树下等你。”风里的海，冷里的暖，冬天的海边跑步，从来不是“能不能”，是“愿不愿意”——愿意迈出家门，愿意感受风的温度，愿意和海一起，在冬天里“动”起来。你看，海浪从来没停过，我们为什么要停呢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