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六点的码头还裹着淡蓝的雾，家属们抱着用棉麻布袋装着的骨灰盒，脚步放得很轻——不是怕惊醒谁，是心里的分量太重，得慢慢托着。常常有人问，海葬一般多长时间合适？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，从来不在时间表上，而在每一声没说出口的“我想你”里。
先说说仪式前的准备。通常家属会提前40分钟到1小时集合，不是为了“走流程”，是为了把慌乱捋平。工作人员会拿来表格核对信息，递上温热的姜茶，轻声说“等下船开得稳，风大的话记得穿外套”——这些琐碎的细节像一块温柔的海绵，把家属心里的刺慢慢裹住。有次碰到一位阿姨，攥着儿子的照片反复摩挲，工作人员没有催她，只是蹲下来陪她看照片里的小伙子笑，直到阿姨自己说“走吧，他肯定等急了”。准备的时间不是“等待”，是给情绪找一个“入口”，让那些压了很久的思念，慢慢浮到水面。
然后是海上的航行。从码头到专门的投放点，通常需要1到2小时。有人会问“为什么不选更近的地方？”其实不是距离的问题，是“缓冲”的问题。船开出去十几分钟，海风就裹着咸湿的味道灌进来，家属们会慢慢走到甲板上，扶着栏杆看海平线——那是视线能碰到的最远的地方，像极了逝者最后离去的方向。有次一对老夫妻，握着彼此的手站了整整一路，老爷爷说“以前我们带孙女去海边，她总说‘爷爷你看，海的尽头有糖果店’”，老奶奶抹了抹眼睛，指着浪花说“那现在，她肯定在糖果店门口等我们呢”。航行的时间不是“赶路”，是给回忆留一段“播放键”，让那些关于“一起去过的海边”“一起吃的烤肠”“一起数的星星”，都能在海风里重新转一圈，再转一圈。
最核心的投放环节，其实只有几分钟，却像一颗石子，沉进心里要很久。工作人员会把花瓣篮递过来，家属们抓起玫瑰花瓣，不是往海里扔，是“撒”——像给孩子盖被子那样轻。有人会读祭文，声音发抖却很清楚：“爸爸，你以前总说想去看海，现在你终于住在这里了，风大的时候，记得穿我给你买的那件灰外套”；有人什么都不说，只是把骨灰盒抱在怀里贴了贴脸颊，再慢慢放进水里——盒子沉下去的瞬间，浪花会翻起一层白，像逝者在挥手。这几分钟的“慢”，是对“最后的告别”最起码的尊重：你不能急着结束，不能急着转身，得让每一片花瓣都落在该落的地方，得让每一句“再见”都飘到该去的地方。有次一位年轻人，站在甲板上看着海面哭了很久，船长没有催他，只是把船停了一会儿，直到年轻人转身说“走吧，他应该到了”。投放的时间不是“完成任务”，是给思念画一个“温柔的句号”——不是“结束”，是“换个地方继续陪你”。
返程的路和去程一样长，却像一杯温掉的茶，味道淡了，却更润。家属们会坐在船舱里，有人拿出手机翻照片，有人盯着窗外的浪花发呆，有人轻声说“刚才他肯定听见了，我喊他‘老爸’”。船靠码头的时候，太阳已经升得很高，工作人员会递上热毛巾，说“慢走，有事随时找我们”。有次一位阿姨走的时候，回头望了望海面，笑着说“下次来，我带他爱吃的橘子”——风把她的头发吹起来，像逝者的手，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。
其实海葬的时长从来没有“标准答案”。有的家属会说“我们想多待一会儿”，船长就会把船绕个小圈；有的家属说“我们想快点回去，家里还有老人等着”，工作人员就会把准备环节缩得更紧凑。所谓“合适”，不过是让每一份思念都有“足够的时间”：你愿意多花一点时间，把没说的“我爱你”揉进花瓣里；你愿意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