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殡仪馆飘着松针味的香,我攥着死亡证明和户口本站在服务台边,指尖凉得像浸了冷水——前一天晚上翻遍抽屉才找到妈妈的身份证,照片里她还留着齐肩发,嘴角翘着,像在笑我慌慌张张的样子。工作人员核对三遍资料,才从里间捧出那个深棕色骨灰盒。我伸手接的时候,盒身的凉意顺着掌心往上爬,指腹碰到盒盖边缘的山茶花刻纹——那是妈妈从前在阳台种过的花,她总说"这花耐活,像我"。

其实处理海葬前的骨灰盒,最该先做的是"把慌乱拦在门外"。我提前一周给海葬机构打了三趟电话,问清要带的所有材料:死亡证明原件、直系亲属身份证、户口本,还要提前签好《海葬委托书》。工作人员特意提醒"别穿太滑的鞋子,殡仪馆走廊的瓷砖有点凉",我当晚就把这些东西装进透明文件袋,连笔都放了两支——就怕到时候手抖,签不了字。后来才懂,提前确认不是"麻烦",是让你在最乱的时刻,还能抓住一点"我准备好了"的底气。

取到骨灰盒的瞬间,我突然想起妈妈总说"东西要放得稳当"。我从包里掏出她的羊绒围巾——去年冬天她总围这条,洗得有点起球,却软得像她的手。我把围巾叠成小方块垫在盒子底下,又把她的珍珠耳坠用棉线系在把手边——那是爸爸结婚三十周年送的,她总说"太贵重,舍不得戴"。工作人员看见,轻声说"这样好,盒子不会滑,也暖"。我点头,眼泪砸在围巾上晕开小湿痕——原来所谓"收纳",不过是把和她有关的温度,再捂一捂。

从殡仪馆出来,我没直接去码头。绕路去了街角的咖啡馆,点了杯她最爱的热可可,加双倍奶油。店员抬头笑"还是老样子?"我嗯了一声,想起她从前总说"这家奶油不甜,像小时候的奶糖"。我把热可可放在副驾驶座的骨灰盒旁,玻璃起了雾,用手指画了个小太阳——那是妈妈从前给我画在作业本上的,说"每天都要像太阳一样哦"。路上有点堵,收音机里飘出《月亮代表我的心》,我跟着哼,眼泪掉在方向盘上,却突然觉得她好像还坐在旁边,闻着可可香说"慢点开,别急"。

海葬取骨灰盒怎么处理好呢-1

最后把骨灰盒交给海葬机构时,工作人员的手很稳,像托着什么易碎的宝贝。他说"我们会用可降解棉布袋装起骨灰,连盒子一起放进海里——木质盒泡三个月就会慢慢化,不会污染海水"。我问"能让我亲手放吗?"他点头,帮我扶着袋子。船开出去二十分钟,海风裹着咸湿味扑过来,我看着骨灰顺着指缝落进海里,连带着那个裹着围巾的盒子,慢慢沉进蓝得像宝石的海水里。工作人员轻声说"风会把她带向更远的地方",我望着海面的涟漪,突然想起妈妈总说"我死后要去海里,像鱼一样自由"。

后来有人问我"海葬取骨灰盒怎么处理才好?"我想了想,其实哪有什么"标准步骤"——你记得他喜欢的围巾,记得他爱喝的热可可,记得在取到盒子时和他说说话,记得把他的温度揣在怀里多走一段路。所谓"处理",从来不是"扔掉"或"安置",是你最后一次,用你的方式,把他的影子,再好好抱一抱。就像妈妈的骨灰融进海里的那天,我坐在礁石上看月亮,海风裹着咸味吹过来,像她从前拍我后背的手——原来最暖的处理,不过是"我把和你有关的,都好好带在身边"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