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葬那天,风把花瓣吹得满海面都是,爸爸抱着骨灰盒走向船头时,指节攥得发白——那是爷爷用了二十年的老香椿木盒,盒盖上刻着他亲手画的松柏,边缘还留着奶奶生前用砂纸磨过的温润痕迹。回来的路上,妈妈把空盒子抱在怀里,轻声说“总不能就这么收起来”,我知道她在想什么:这个盒子不是装过骨灰的容器,是爷爷留在世上的最后一点“温度”,要怎么处理才不算辜负?

后来我慢慢发现,处理骨灰盒的好方法,从来不是“藏起来”或“丢掉”,而是把它变成生活里能看见、能触摸的“想念”。邻居张阿姨的做法让我记了很久:她把老伴的骨灰盒改成了多肉盆栽。那是个深棕色的樟木盒,她找木工师傅在底部钻了几个排水孔,里面填上老伴生前种过的君子兰土,种上三盆多肉——都是老伴生前在阳台养的“小宝贝”。现在那盆多肉放在阳台的花架上,叶片长得圆滚滚的,张阿姨每天早晨浇水时,都会摸一摸盒盖上的刻字:“老周,今天太阳好,你该出来晒晒太阳了。”盒身她没涂油漆,保留了原来的木纹,边缘缠了一圈老伴钓鱼用的棉线,看起来像个带着岁月痕迹的“老伙计”,比任何花盆都更有温度。

还有同事小夏,把妈妈的骨灰盒做成了玄关的“回忆摆件”。她妈妈是个小学老师,生前最爱收集贝壳,所以小夏用砂纸把盒子表面磨得光滑,在盒盖上贴了妈妈去海边捡的贝壳——有她小时候和妈妈一起捡的小扇贝,有去年妈妈去青岛带回来的虎斑贝,用热熔胶贴成了一朵花的形状。盒身侧面,她贴了妈妈生前的教学笔记片段:“今天小宇终于会写‘爱’字了,他说要写给妈妈。”现在这个盒子就放在玄关的柜子上,每天出门前,小夏都会摸一摸贝壳——那是妈妈的温度,也是她的“小幸运符”。客人问起时,她不躲闪,笑着说:“这是我妈的‘海边小房子’,她去看海了,把贝壳留下陪我。”

自家老人海葬后骨灰盒怎么处理好看-1

更让我触动的是楼下的李叔。他把老伴的骨灰盒改成了“时光收纳盒”。盒子是老伴生前选的,淡紫色的陶瓷盒,上面印着她最爱的玉兰花。李叔把盒盖掀开,里面放着老伴的老花镜——镜腿上还留着她用红线缠过的痕迹;放着她织了一半的毛线袜——那是给孙子织的,针脚还歪歪扭扭;放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,是她生病时写的:“老李,明天的粥要放两颗红枣。”现在这个盒子放在李叔的床头柜上,每晚睡前他都会打开看一眼,像在和老伴说“今天我把粥煮好了”。盒身他用清漆涂了一层,保持着原来的淡紫色,旁边摆着老伴的照片,照片里她穿着花衬衫,笑得眼睛弯成月牙。

其实所谓“好看”,从来不是要把骨灰盒改成多华丽的样子,而是让它“活”在生活里——就像爷爷的香椿木盒,我把它改成了书架上的“书立”。盒身的松柏刻痕还在,我用爷爷的旧围巾缠了一圈,里面塞着他生前读了无数遍的《红楼梦》,每次拿书时,手指碰到木盒的温度,都像爷爷从前拍我肩膀的感觉。妈妈把奶奶的骨灰盒做成了多肉盆栽,放在阳台,她说每次看到嫩芽冒出来,都像奶奶在说“我又发芽啦”。

自家老人海葬后骨灰盒怎么处理好看-2

昨天整理衣柜时,翻出爷爷的旧毛衣,领口还留着他的烟味。我把毛衣拆了,织成一条细细的毛线绳,系在香椿木盒的把手上——这样每次拿书时,都能摸到爷爷的温度。楼下的小朋友问我:“阿姨,这个盒子为什么这么好看呀?”我蹲下来对她说:“因为里面住着一个很爱我的爷爷,他把思念变成了木头上的刻痕、毛线绳的温度,还有书里的墨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