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周遇到久未联系的朋友，她红着眼眶问我：“你知道北京骨灰海撒要去哪里吗？爸爸走前说想回到海里，可我们连方向都摸不清。”看着她慌乱的样子，我突然意识到，很多人对海撒的具体信息其实很模糊——不是不想选，是不知道该往哪走。
其实北京没有直接临海，官方指定的骨灰海撒海域在天津附近的渤海湾。是从天津塘沽新港或东疆湾的码头登船，航行1-2小时到达渤海的“生态安葬区”。这片海域是民政部门专门划定的，水深超过20米，水流稳定，不会对海洋环境造成影响，也能保证逝者的“归处”不会被打扰。朋友后来跟着队伍去了塘沽新港，她告诉我，站在码头上望着远处的海平线，突然懂了爸爸说的“海是最宽的家”——原来不是要找某个具体的“点”，是找一份“安心”。
申请海撒的流程没有想象中复杂，但需要提前做些准备。首先要向户籍所在地的民政部门或指定殡仪服务机构提交申请，带上逝者的身份证、死亡证明、火化证明，还有家属的身份证。审核通过后，机构会通知集合时间——通常每月有固定的“海撒日”，家属跟着统一车队去天津。登船后，工作人员会先讲解注意事项：比如骨灰要装在可降解布袋里，不能带金属或塑料物品；比如撒骨灰时要顺着风向，避免粉末吹到身上。然后会留出15分钟“告别时间”：有人会读逝者生前的朋友圈，有人会撒一把逝者最爱的茉莉，还有位老爷爷颤巍巍掏出孙子的画，说“宝宝画的海，爷爷带过去看”。这些细节没有仪式感的“套路”，却藏着最真心的怀念。
为什么越来越多人选海撒？不是为了“省钱”，是为了“回归”。有位阿姨说，老伴是地质队的，一辈子跑遍了山川湖海，临终前抓着她的手说：“别把我埋在土里，我想跟着洋流去看没见过的岛。”还有位年轻人，妈妈是海洋科学家，走前说：“把我撒去海里，我就能变成鱼，帮你盯着珊瑚礁。”海撒不是“消失”，是换了种方式“存在”——海水会带着骨灰流向远方，就像逝者从未离开；海浪拍打的声音，像在说“我很好，别担心”。朋友撒完骨灰那天，蹲在码头捡了个贝壳，说“这是爸爸给我的回信”，夕阳把贝壳染成金色，她的眼泪里终于有了笑意。
还有些小提醒要告诉家属：提前查好天气，渤海湾的风有时候会突然变大，遇到六级以上大风船会改期，别白跑一趟；带点软布，撒骨灰时如果手抖，工作人员会帮忙扶着；如果有小孩或老人，最好提前准备点零食和水，车程加船程要3-4小时，避免累着。别太勉强自己——如果情绪崩溃，船上有心理疏导的志愿者，不用硬撑着“坚强”。海撒是“告别”，但更该是“温柔的告别”，不用逼自己笑着说“再见”，哭着说“我想你”也没关系。
其实海撒的答案从来不是“某个坐标”，是“心里的归处”。就像朋友说的：“当我把爸爸的骨灰撒进海里，突然想起他以前教我游泳时说‘别怕，水会托着你’——现在换成他被水托着，我反而不害怕了。”北京的海撒路，是从家里到天津码头，再到渤海湾的那片海，但终点不是“海”，是“逝者的心愿”。如果你也在找海撒的方向，别慌，顺着“回归自然”的心意走，就能找到属于逝者的“海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