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治的风里飘着太行山上的草木香，却没沾过海水的咸。上小学的小棠举着课本里的“海底世界”插图问妈妈：“海马真的会爸爸生孩子吗？鲨鱼的牙齿是不是像锯齿？”妈妈摸着她的头笑：“咱们去看真的呀，离长治最近的海洋馆，开车两个半小时就能到。
翻开车载导航，晋东南的长治往南穿过太行山的隧道，山岩上的青苔慢慢换成平原的绿树，不到三个小时就能看见焦作海洋馆的蓝色招牌——这是离长治人最近的“蓝色世界”。要是不想开车，坐高铁到焦作站，打车15分钟也能到，连小朋友的小短腿都不会觉得累。周末的清晨，常有长治的私家车排成小队往南走，后备箱里塞着孩子的小水壶和零食，车窗外的山景退成模糊的绿，车里飘着“我要看海豚”的小奶音。
一推开门，先撞进热带雨林的雾气里。高大的蕨类植物垂着叶子，水池里的红绿灯鱼像撒了一把会发光的碎钻，电鳗在深色的缸里游，偶尔闪过蓝色的电流，吓得小棠攥紧妈妈的衣角，又忍不住凑上去看：“妈妈你看，它会发电！”再往里走，180度的海底隧道像条蓝色的时光通道——护士鲨慢悠悠晃着尾巴，凑到玻璃前时能看清它鳃盖一鼓一鼓的；海龟背着花纹壳像个老学者，游过的时候，壳上的纹路都能数清楚；一群蝴蝶鱼排成队，红白相间的鳞片闪着光，像在跳水下芭蕾。最热闹的是海豚馆，小海豚顶着球跃出水面，溅起的水花落在第一排观众脸上，小棠举着手喊“我也要摸！”，驯养师笑着把海豚引过来，冰凉的吻碰了碰她的手心，她尖叫着蹦起来，眼睛亮得像星星。
同行的李阿姨是带孙子来的，孙子平时爱拆玩具车，这天却盯着珊瑚缸看了半小时：“奶奶，这珊瑚像不像我搭的积木？”工作人员蹲下来讲解，说珊瑚是动物不是植物，孙子瞪圆了眼睛：“那它会动吗？”工作人员轻轻敲了敲玻璃，珊瑚虫慢慢展开细小的触手，孙子拍着手喊“动了动了！”李阿姨笑着拍视频发给儿子：“你看，平时坐不住的小家伙，今天盯着鱼看了整上午，还问我‘珊瑚吃什么’‘海龟能活多久’，比在家看动画片强多了。”
夕阳把车玻璃染成橘色，小棠抱着刚买的海马玩偶靠在座椅上，嘴里念叨着“海豚的背好滑，海龟的壳好硬”。长治没有海，但这两个半小时的车程，把海洋的秘密装在了她的小脑袋里。风从车窗灌进来，带着点海水的咸——是海豚馆里的水汽，是海底隧道的凉意，是孩子手心沾到的海洋气息。原来向往的海从来都不远，就在翻过山的那一边，就在焦作海洋馆的玻璃缸里，就在小棠第一次摸到海豚时的尖叫声里。
这个离长治最近的海洋馆，不是一个冰冷的场馆。它是热带雨林里的雾气，是海底隧道里的鲨鱼影子，是海豚跃出水面时的水花，是孩子眼睛里的光。它把“课本里的海”变成了“手心的海”，把长治人对海洋的向往，变成了周末里最温暖的期待——不用坐很久的车，不用攒很久的钱，只要踩着朝阳出发，就能在傍晚带着一身海洋的味道回家。
